上交上演全新版本《九歌》作曲家演奏家呈现中西文化对撞之美
用大管表达河伯,用二胡代表湘夫人,11月2日晚在上海交响音乐厅首演的二胡与乐队协奏曲《九歌》,让沪上观众感受到了中西融合方式讲述屈原楚辞的独特魅力。演出前,普利策音乐奖得主、华裔作曲家周龙和著名二胡演奏家陆轶文、青年竹笛演奏家冯天石接受了青年报·青春上海记者的采访,他们都表示,从歌剧版改编而来的民乐协奏版,“中国美学思想和西方交响乐在这部作品中有一种明显的冲撞感,中国元素更为鲜明,但又呈现出独特的对撞美——两者相互融合又各有特性。”
由黄屹执棒上海交响乐团上演的这部作品,是上海交响乐团、广州交响乐团和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基金会联合委约创作。2013年,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向作曲家周龙提出了根据《九歌》创作音乐的想法,随后,歌剧版《九歌》诞生并首演。10年后,余隆再次提出创作二胡与乐队协奏曲的创意。
“余隆对中国传统文化可能有一种痴迷,他跟我说,自己太喜欢《九歌》了,让我谱曲——其实,我觉得他特别有前瞻性,我的好几部大作品,都是他提出的创意,包括《霸王卸甲》等。”周龙告诉记者。周龙是如今最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国作曲家代表之一,与陈其钢、叶小纲、谭盾、郭文景、刘索拉、陈怡等是中央音乐学院1978年恢复招生后的第一批作曲班同班同学,这个班级几乎成为了不可复制的“神话”。
出生在北京的周龙有下乡的经历,曾在黑龙江开了几年的拖拉机。开完拖拉机一身土的他回到知青点,就把全部心思放在了音乐上。考音乐学院后,受老师影响,周龙在学习西方作曲技法的同时,仍然对中国传统文化、传统音乐有深入的研究和真挚的热爱。“这次的改编,要用二胡把原来的声乐唱词全部承包,后来余隆又让我加入竹笛。”周龙开始潜心打磨这部作品,并将之作为一部全新作品来对待,并特意从美国家中赶回中国现场看效果,“最终里面还加入了箫、埙,民族吹奏乐大家庭里,除了葫芦丝,几乎全上了。”
上海最终呈现的版本,选择以富有人声色彩的中国传统乐器二胡为主角,结构上仍然是十一章,将文学作品中的文字意境融入二胡如泣如歌的旋律中,呈现出既古典又现代、既优雅又奔放的诗意韵律,在不同乐章中,根据乐曲结构、故事情节、神话人物等安排特定的乐器与之对应,塑造出云神、湘君、湘夫人、大司命、少司命、东君、河伯、山鬼等众多人神结合的生动音乐形象。“二胡不仅仅是一种乐器,它更像是一位穿越时空的叙事者,以其独特的音色和表现力,讲述着《九歌》中的故事。”
陆轶文是当下活跃在国内外乐坛的二胡演奏家,技艺水准突出。有意思的是,由于她的演奏习惯是“拿到任何曲子都不会畏难”,永远会说“没问题”,这一度让周龙以为自己的创作是否过于简单。“周龙老师在我心中是大师级别的作曲家,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演出他的作品,和他真人碰面,我非常激动。”尽管这部作品几乎是为陆轶文量身定制,但她很是谦虚,“这部作品几乎是开创了我们二胡协奏曲的历史先河,在篇幅、时长方面,没有这样长的二胡协奏曲,这对演奏者的体力和耐力上都比较有挑战,我虽然开过独奏音乐会,但还是头一回在台上要这么长时间专注于一部作品里。但这个全身心投入的过程,让我觉得很有意义。”
此前,二胡与乐队协奏版本的《九歌》已经分别于10月5日、10月8日亮相在广州星海音乐厅与北京国际音乐节的舞台,上海的版本是首次加入了竹笛等吹奏乐器的版本,结构上也进行了压缩,整部作品更为凝练,是周龙眼中的“全新版本”。这一版本中,二胡仍然是主角,它作为富有人声色彩的民族乐器,不断出戏入戏,扮演“说书人”与作品中的各种角色,和其它乐器展开了对话。
与民族乐器的对话,时而是音色富有穿透力的竹笛变换音域与风格,游走的旋律和如泣如诉的二胡声线相互交织;时而是箫或埙带着柔和古朴的音质前来倾诉衷肠,讲述遥远神话中的深情爱恋。同时,在这部作品中,西方交响乐的长号、大管、英国管等西方乐器也在部分乐章中扮演了大司命、河伯、山鬼等角色,一道参与叙事,和传统乐器共绘了一场色彩丰富的东西音乐对谈。
“这次的版本从音响效果上加强了民族化的特征。”正如排练后指挥黄屹说道的,“独奏乐器相互之间,以及它们和乐队、乐器组的交流构成了一种多维对话形式,兼具统一性和碰撞感,这也是周龙老师的全新探索。”
演出现场,当被化用的古代琴乐《神人畅》旋律奏出,泱泱千年的华夏文明便随着悠远回响的音符流淌铺陈开来。创意者余隆坚信,“因为音乐是属于全世界的语言,这部作品一定会走向世界”。开云 开云官方网站开云 开云官方网站